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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气腾腾的一年

2018-03-05

起床,照例查看消息,看到朋友发给我一个段子,大抵是:一个词形容你的2017。网友众说纷纭,什么绝地求生,穷丑胖烦,心满意足,稀里糊涂……或者是抱怨,或是懊恼,也有对这一年生活十分满意的。说笑也好,认真严肃也好,都让我感受到了人们对2017的不舍。其中一个令我笑出了声:重在参与。可不是吗,管他哪一年,有重在参与这样放松戏谑的心态,日子都不会太难过。

而我的2017,竟不能凝练四个字来形容它,只是回忆汹涌,无法遏制。我的2017,见过高中校园里风头正盛的荷花与连绵荷叶,也见过了大学校园中成片茂密金灿灿的向日葵。经历过了家人老师殷切的关怀和爱护,也经历过了独自前进的迷惘到坦然。看过午夜明亮的清辉,做过这辈子最多的试卷,拥有过故乡遵义最灿烂的盛夏。经历过熬到半夜等待一个结果的忐忑不安,也承担过规划人生选择方向的焦头烂额,当然,同时我也度过了人生中几乎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夏天。

今年的年初我在干什么?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学期到来,元宵节还没到就提着行李回到学校,教室从三楼搬到了四楼班主任办公室旁边,我们上上下下搬着书本闹腾,走廊上都是整理储物柜和练习册的人。过年的劲头还没有过去,厚厚暖暖的棉衣穿在校服内也仿佛裹着新年的喜庆,戴上帽子好像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手放进包里就一阵莫名的轻松与愉悦。可即使是这么早被“赶”回学校上课,也没有看见一点点的的阴郁,沉闷。男孩子们上跳下窜,跑来跑去,惹得走廊乱乱的,却也热闹,让人觉得热气腾腾。我不知道是他们始终如此,还是我记忆中就只留下了他们的明媚与活泼。总之,现在每每一想到他们,我的心里就软软的,觉得自己又穿上过年时穿的那个满是喜悦的温暖大棉袄,脸上也泛起微笑。

在那段时间,头顶明亮坚强的灯光陪我到深夜。宿舍阳台对面高速路上的点点车灯在我背知识点时越来越小,消失不见。有时候也会很失落,抱着台灯到阳台吹风,现在依然忘不了抬头就能看见北斗七星的那片夜空是多美。南方冬天没有暖气刺骨潮湿的清晨也有过不想掀开被子的绝望,可是更多的是在没有来电就下床,抱着台灯,到阳台飞快地洗漱,轻轻关门,走过黑暗的宿舍楼前宽宽长长的楼梯。去食堂买好早餐,到教室,作为第一个开灯点亮教学楼的人。隔三差五的去夜跑,就算冬日寒冷,也可以跑到只留一件灵活的卫衣,在夜跑途中遇到熟悉的小伙伴,模模糊糊气喘吁吁的两张脸相视一笑,呼出的热气散开,身影继续有规律的晃动。要我说生活就是要这么热气腾腾,就和火锅是一样,伙伴们围坐在一起。清汤?不要!鸳鸯?也不要!就要红油!毛肚肥牛涮一涮,管它文火,武火煎熬着我们。火力越大,我们越热气腾腾,充满希望。

高考后长舒一口气,收拾东西离开学校。手中的箱子全是书,十分沉重。无论是父母,还是我们,都没有了紧张的神情。大家忙着整理书本,嬉笑打闹。刚和爸妈进入寝室,就收到了姨婆打来的电话。姨婆问到我考试的情况,要我去她家,做好吃的给我吃。电话挂断后,妈妈笑到“你姨婆啊,什么时候几点考完,都算得清清楚楚呢,刚考完,就来电话了。”我心里暖暖的,兴奋又激动,想要迫切迎接新生活的开始,可是回头看时,我意识到,可能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一年了,那最煎熬,紧张,却又无比简单,热气腾腾的一年。

填报志愿学校时也不是没有紧张,每天日思夜想,今后的人生,与自己息息相关的职业方向。知道自己与心心念念的中文系彻底无缘,只因当时随着大流选择了理科。可是这个明知希望渺茫,甚至不可能的理想,却曾给过我莫大的慰藉和动力,在那段前行的日子里无数次感到置身冰凉泥沼时照亮我的周围,使我真真切切的明白,接下来该往哪里走。

虽然已经知道结果,但还是一页页地翻看招生指南中,哪一页是否出现“汉语言文学系”这几个字眼。好像心里最后一个小小的愿望还在微微泛光。然后再用手捧住它,轻轻的合上,遮盖住那一点点温暖的明亮。

等到去学校填志愿的那一天,伙伴们议论纷纷,我望着眼前屏幕上自己填报的学校,大都是在北方。我想体验与从小感受到的不一样的生活习惯,地域差异,并让它深入骨髓。我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镶嵌入我的灵魂,对我的人生造成影响。我希望我能尽可能有丰富多彩的一生,于是我义无反顾的跨越大半个中国,来到了这里。

各种各样的碰撞扑面而来。这里口味咸甜,没有辣,天气不炎热但冬日的大风也让人吃不消。在东北话的包围中,感觉自己真真切切是在人间,生活气息十足。度过了适应期,我也开始安安稳稳享受起这些不同,忙碌且满足。得到了很多新的知识和思维方式,我的生活也渐渐充实丰富了起来。

回想我的2017,回想第一次面对人生的转折点,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努力就会有收获,第一次和爸爸分开哽咽不忍看他离去的背影,第一次看到异乡中秋节的月亮,第一次过吃不到羊肉粉的冬至。和第一次在一年之中明白那么多,成长那么多……但是我坚信,明年、后年我也会成长更多,进步更多。让我今后生活的每一年都可以变成站在他的尾巴,回头看时欣慰又满足的一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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